其實當我看到這一篇的時候,我的內心也有相同的感受,當我開始想把不一樣的平溪展現出來給大家的時候,同樣的也是必須面對平溪整體環境的衝擊這件事情,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,我家是中埔工寮最後一戶人家,數年來沒沒無聞,只因為新的路牌寫著中埔工寮與山神廟往這兒走,我每個假日都必須關起窗戶並且把拴子栓上,而身在山中的我卻不能享受自然的風,新鮮的空氣,只因為有遊客會拉開紗窗往我家裡面看,誇張的還包含有時候會有人自己推開我家的門。

 

面對平溪的發展,我的內心就如同劉先生一般百感交集,當然我也看到平溪漸漸有了活力,這是好事,但是環境與觀光如何取得平衡,惟獨從消息散步者這兒開始教育,於是我能夠理解為什麼劉先生也改變了他安靜的作法,進而激進起來,這是一個與資訊賽跑的時代,一但你跑輸了資訊,你只能不斷懊悔。

 

我不希望自己懊悔,我也不希望各位懊悔,所以看文章,謝謝

 

 

劉克襄:家園走味時

聯合報╱劉克襄】
2010.08.27 03:15 am
 

十多年前,在深坑山區,我邂逅了一處綺麗的鄉野。

兒時的老家早已淪為都市重劃區蓋出高樓,沒想到人口擁擠的大台北近郊仍有古樸的草厝農家,恬淡自怡地生活,我甚是感動。

日後不僅隨時走訪,國外朋友來台,也不帶去烏來、陽明山這些著名的自然景點,而是專程到此。站在這處植茶種稻,可以遠眺一○一大樓的森林梯田,我常驕傲地介紹,「這是我的家園。」

如是看待下,早年當我書寫台北山徑指南,一邊繪出登山路線,讓人按圖索驥時,始終不敢將草厝農家繪進,生怕太多人知悉,變成觀光旅遊景點。我刻意在地圖上畫出一條虛線和問號,只待有心人前往,意外地驚奇發現。

怎知網路時代到來,人手數位相機,東拍西寫後,都喜歡在自己的部落格張貼。沒幾年,這兒也就廣為人知。我的保守和謹慎反而成為笑柄。網路上還有嘲諷,「顯然作者山路走得不夠徹底,地圖繪製也失之於馬虎。」

後來上網拜讀關於此地的文章,幾乎著重在摘採和捻茶等手工栽作的美好情境,或驚豔於梯田、草厝的秀麗。這些敘述大抵尋常。若以生態旅遊檢視,實不足以彰顯此地農家文化的特質。

我遂細想,既然大家都知道如何前往,自己也一改初衷,決定加入報導行列。我嘗試著描述三位老人家不願下山,默默搭蓋草厝的傳統生活哲學,還有面對水源愈來愈稀少的困境。期待大家站在他們的位置,更深刻地體驗。

有時我還帶隊前往,親自解說茅草如何取材、鋪蓋的意涵。更樂觀地盼望著,日後連山下栽植包種茶的村子,將來都能去除難看的鐵皮屋,逐一恢復草厝的形容,再搭配傳統瓦屋,成為類似日本岐阜縣白川合掌屋的旅遊生態村。

因為希望更多人見識,初始帶隊總是廿名上下。後來覺得這麼多遊客,對村子會產生很大的壓力,尤其是對那最偏遠的草厝農家,簡直如蝗蟲過境。日後我戒慎嚴守,至多八九人。還會特別強調,大家接近時,盡量不要去干擾他們的生活。人家奉茶,我們則虛心感謝。

最近一回,帶隊人數變多了,還一路跟學員強調自己的愧疚。怎知走近草厝時,卻發現後頭的茶廠早已高朋滿座,好幾團登山隊把小小的廠房擠得如喧嘩的市集。

早年他們煮飯炊事,幾乎都依靠周遭山林的薪材。如今為了泡茶煮水,因應登山人潮,後頭的森林竟加開了一條土路,用越野車載運多桶瓦斯上來。

隨行的隊員安慰我,「你一定很傷心吧。」

我苦笑著,直說這是個很有意義的觀光課題。他們會不會後悔,清靜的生活變得如此走調?身為導覽的我又如何看待?很顯然都陷入一個難堪的困境。

後來又有學員痛心說,「看到這情形,我不會再來了。」

一時間,我竟不知如何面對。但我想,我還會再來的。因為若不來,台灣很多類似的地方都不能再去了。

要離開時,草厝的老人持了張名片給我,上面寫著「無毒有機茶」。七十多歲、目不識丁的他,顯然清楚意識,慣行的植茶也要改變,不宜再噴灑農藥了。

在挫折中,這張名片給了我很大的鼓舞。我會繼續帶少數人上山喝茶,繼續噓寒問暖,順便談談遊客數量的問題,說服他們改變目前的觀光狀態。

辦法總是比困難多,這是日後怎麼再來的反省。每個景點勢必都有觀光化的陣痛,一定有改善和轉圜的機會。很多人不解,我為何如此積極面對。其實原因只有一個,這可能是最後的家園了。(作者為自然生態作家)

【2010/08/27 聯合報】@ http://udn.com/

 

 

引用自udn→http://udn.com/NEWS/OPINION/OPI4/5811651.shtml

 

 

後記是我從來沒有預設什麼鳥立場,所有關於議題,就真的是一個議題,議題是讓人來發想,不是讓人來歸類人的預設立場,這是我在這個部落格裡所有被歸為激烈言語文中所秉持的態度,人需要多思考,我很需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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